对抗气候变化的斗争已经正式登上了颁奖典礼。但是，这些姿态到底有何作用呢？

美国洛杉矶——和在她之前的许多纯真少女形象的好莱坞女明星一样，后起之秀Kaitlyn Dever得到了Louis Vuitton的青睐。周日晚，Dever参加了人生中第一次奥斯卡颁奖典礼。此前，她已经凭借在青春片《高材生》（Book Smart）和 Netflix剧集《难以置信》（Unbelievable）里的表演赢得了好评。这个LVMH旗下的大品牌为她量身打造了杰西卡兔式的红色缎面礼服，看起来就像杰西卡兔——电影《谁陷害了兔子罗杰》里的动画性感女郎。这件定制礼服有着桃心领口和电影造型里的其他种种元素，并镶有14400颗Swarovski水晶。镶上这些水晶总共花了1900个小时。而最终完成这件衣服还需要额外的110个工时。

但这只是让其脱颖而出的一个方面。Dever告诉一位红毯记者，这条裙子是“可持续的”，还得到了环保组织“红毯绿装”（Red Carpet Green Dress，即RCGD）的认证。“红毯绿装”成立的宗旨就是 “在时尚行业推广可持续，并吸引人们关注”。该组织是奥斯卡奖的合作伙伴，二者与品牌和新兴设计师携手，制作“完全由可持续材料制成”并配得上奥斯卡红毯的礼服。《权力的游戏》里的“珊莎”Sophie Turner、Naomie Harris和Emma Roberts等大明星已经开始重穿那些之前穿过的服装。

“红毯绿装”首席执行官Samata Pattinson表示，旧衣新穿或选择制造过程环保的礼服能够传达这样一条信息：“我觉得没有必要紧跟消费主义......我非常喜欢这件衣服...我想再讲一遍这件衣服背后的故事。”

对抗气候变化的斗争已经正式走上了红地毯。

Margot Robbie参加第92届奥斯卡颁奖典礼 | 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周日，包括“小丑女”Margot Robbie在内的明星们穿的都是以前穿过的高级时装，而非新裙子。而去年的影后Olivia Coleman则身着一件制作过程符合可持续性理念的Stella McCartney连衣裙。同样引发关注的还有凭借其在大热的漫画电影《小丑》中的角色而获得奥斯卡影帝的Joaquin Phoenix。在整个颁奖季中，他跟随Cate Blanchett和Julia Roberts等女演员的步伐，穿着同一身Stella McCartney燕尾服。这两位女演员此前都曾因在走红毯时，重穿之前亮过相的衣服而登上媒体头条。

但表明立场的不只是演员。各大颁奖礼都禁止了塑料瓶的使用，并选择供应植物性食物，试图借此摆脱铺张浪费的形象。伦敦英国电影电视艺术学院奖（BAFTA）甚至提供给来宾一份写有环保时尚品牌和零售商的名单，供他们在选择服装时参考。（但似乎很少有明星听从他们的建议。）

但是，这些姿态到底有什么用呢？

单纯从数据的角度来看，作用并不大。Phoenix反复穿一件燕尾服的行为可能少排放了156.2千克的碳——这个数据是根据thredUP估计，制作一套新的西装和一件新的礼服衬衫大概的碳排放量所得出。Blanchett在2018年戛纳电影节上第二次穿上Armani Privé礼服，这件礼服她在参加2014年金球奖时也穿过，她可能减少了360.7千克的碳排放量。

加起来，这大约相当于燃烧249.4千克煤所产生的排放量。听上去不少。然而，美国仅去年一年就使用了近6亿吨煤。

环保的红地毯造型更多地是为了提高公众意识，而非减少碳排放量。

“如果你有一件很好看的衣服，就应该穿很多次。我们需要多考虑一下我们留下的碳足迹，”专为名人服务的造型师Elizabeth Stewart表示。她的客户包括Blanchett和Roberts等众多一线明星。

品牌也可以利用重穿的衣服进行宣传。媒体监测公司Tribe Dynamics表示，Blanchett重穿礼服的行为共收获了246600美元的赢得媒体价值（earned media value）。赢得媒体价值是指一个品牌为接触到同样数量的受众，需要在传统广告上花费的钱。

Tiffany Haddish在2017年的《周六夜现场》中重新穿上了她为电影《嗨翻姐妹行》（Girls Trip）首映式购买的Alexander McQueen连衣裙，并在出席2018年奥斯卡颁奖典礼时又穿了一次。这条裙子风靡一时，为该品牌赢得了93.1万美元的免费曝光机会。

Joaquin Phoenix参加第92届奥斯卡颁奖典礼 | 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2019年，在接受《好莱坞报道者》（The Hollywood Reporter）采访时，Haddish说：“我从出生的那天就开始关心环境了。我已经在尽力帮助清理、回收，努力做个善待地球的人。因为地球是我生活的地方，是我们所有人生活的地方。”

然而，对旧衣新穿这件事并不总是收获正面的评价。重穿昂贵的礼服或燕尾服来表明立场可能会被公众谴责为是在“漂绿”。

当Stella McCartney在Instagram上赞扬Phoenix承诺重穿燕尾服时，许多粉丝在称赞这位设计师和和Phoenix本人，但也有人持不同态度。

一位Instagram用户问道：“这应该是在开玩笑吧？这篇推送完全暴露了好莱坞的虚伪，所以他们才会因为重穿一套西装这点小事而受到称赞。”

“红毯绿装”的Pattinson说，采用可持续生产方式的品牌和组织必须利用红地毯来宣传它们的其他举措。（当然，McCartney曾帮助开云采用优良的可持续运营方法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现在，她正帮她的新投资者LVMH做同样的事情。）

环保主义者要求品牌和明星发挥更大的作用。奥斯卡颁奖前的那个周六，隶属于反抗灭绝青年组织（Extinction Rebellion Youth）的活动人士在好莱坞标志前举行了一场抗议，呼吁娱乐圈采取更多行动。

该组织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一些好莱坞明星意识到气候危机的规模之大，还有一些明星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但我们不认为整个好莱坞在气候危机上表明了令人信服的立场。”

长远来看，旧衣新穿运动希望让人们反思自己的消费模式，提升公众对解决环境问题的参与度。正如Stewart所说：“不知道是谁制定了不能穿之前穿过的衣服——这条不可理喻的规则，但是所有人都在遵守。”

翻译：熊猫译社 刘子尧

文章来源：BoF时装商业评论